的士高內音樂強勁,一直衝擊著我的耳朵,感到一陣耳鳴。突然有人輕拍我的肩膀,原來是於瑞典上大學時認識的同學唐家俊。世界真細小,沒想到在香港會重逢舊朋友。我們相約下星期一吃日本菜,再吃過痛快談過痛快。
唐家俊是個美籍華人,出生小康之家。自小受外國教育,長大成人後得自負盈虧,父母不留他半點分文,他亦無需背上中國人的「孝道」包袱。畢業後他跑到紐約當投資銀行見習生,現在被公司派來香港工作,甚少在父母身邊,可謂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。
唐家俊比我早到餐館,見到我走過來便打趣說 :「大小姐,你遲到了十五分鐘。」
我有點氣憤反問:「唐先生,香港人誰能準時下班? 可況男人等女人,天公地道。」
唐家俊人很聰明但有點恃才傲物:「男女平等…」
「好了,我對美國人從來沒什麼期望,真的一點坤士風度也沒有。」
我們喝了點綠茶,笑了起來,不是冤家不聚頭。唐家俊知道我喜歡日本菜,所以提議到這間餐館,其實他很細心。
唐家俊又笑 :「在瑞典時誰都知你每天一定要吃白飯,老遠從中國店把白米搬回家,有時還會做壽司,真是個怪人。」
我也不明白為何自己對食物如此挑,對人的要求反而不高,朋友嗎? 不過不失便過關,但對一些事情卻十分執著。或許,我明白到對別人抱有期望只會帶來失望,只好無奈地對一些自己能控制的事情執著,平衡心理。我們點了刺身、壽司和冷麵,都是我的最愛。
唐家俊畢業後走遍地球,經常到日本等地出差,朋友滿天下,在其他人眼中亦事業有成。本應生活如意,沒想到他打算三十多歲便不再幹這行。
「我想那時能回美國過簡單的生活,不想這輩子都為公司賣命。」
「你現在可以賺這麼多錢才能說這些風涼話,我做市場推廣的,年輕時都不能賺什麼大錢,下輩子會很老倒。」
唐家俊眨一眨眼問我:「生活老倒? 你還記得在瑞典時認識的俄羅斯女生Natasha? 俄羅斯生活比香港和美國艱難十倍,她亦沒半點怨天尤人。」
Natasha是位標準的俄羅斯甜姐兒,身材高窕,皮膚白裏透紅,一頭迷人金髮。一天早上沒課,我在學校附近的小公園碰見她。她向我微笑,我們便閒聊起來。Natasha告訴我俄羅斯的生活很苦,通貨膨脹很高,所以很多人都一心想著往外跑,拼命地要離開這片土地。她到瑞典上大學,都是為了要離開俄羅斯。她說無論如何都要當博士生,然後在歐洲找工作不回老家。
我好奇地問唐家俊說 : 「聽說俄羅斯女生很隨便,為的只是找個男人出國。」
唐家俊哈哈大笑 :「你明明是妒忌她漂亮才這麼說! 哈哈! 」
俄羅斯冬天時天上沒太陽,夏天時人們反要白夜逃亡,生活在極端之中。我能如此安逸地吃刺身,算是個上帝挑選的幸運兒了。
一天早上沒課,我在學校附近的小公園碰見她...
待續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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