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1月31日 星期日

我在瑞典的日子(2) -水缸裏的魚

侍應把刺身拼盤放在我們面前,三文魚、油金魚、吞拿魚和甜蝦刺身,全是我的最愛。


當我正準備把一片肥美的三文魚放進口裏時,唐家俊故意裝模作樣地說 :「前幾天我在Youtube看了一條有關日本人弄刺身的片段,廚師將新鮮的魚肉切下,把魚放回水缸裏,魚還沒有死去,客人可清楚看見只餘下骨和頭的魚游來游去。好像在控訴客人說 :『為什麼你要吃我的肉? 為什麼你要吃我的肉?』」


我立即把筷子放下,而且面有難色 :「你這個變態佬 ! 只會選變態的片段看! 真嘔心。你叫我現在怎吃得下東西 ?


唐家俊哈哈大笑:「你是否惻隱之心過盛 ? 假設你在森林中遇上一頭饑餓的獅子,牠會否先問問你的意見才把你吃掉 ?一早就把你碎屍萬段。」


我立即說 :「你即是說人和獅子都是動物,只有獸性?


唐家俊把頭哄過來沉聲說 :「在饑餓的時候人和野獸都是一樣。」


「變 - - !


唐家俊的言論有點令我啼笑皆非,他一邊吃刺身,一邊斜瞄著我問 : 「你還有跟那班瑞典「竹升」如阿文,阿偉聯絡嗎 ?


「你自己都是個「竹升仔」,有什麼資格叫人家做「竹升」? 上年阿文來港探親,順便找我聚舊。你知道阿文小時候曾在香港住過四年嗎?


唐家俊很愕然,他不知道阿文其實是越南華僑,小時候隨父母偷渡到香港,在難民營住了四年。由於去美國的配額已滿,他們一家被瑞典政府接收,便做了瑞典人,這就是命運。


我說 : 「當瑞典人也不錯,他們上大學不用交學費之餘,政府每個月還發零用錢。學期完結後,我跟阿文和阿偉到他們父母居住的城市Kristianstad旅遊。」


唐家俊問 :Kristianstad ? 也是在瑞典南部嗎?


「對,是個南部城市。我們從隆德(大學所在之城)開車到Kristianstad,瑞典南部都是平原,沒高山,十分平靜。那時剛好碰上一年一度的嘉年華。他們父母在家中的花園種草莓,讓我吃過痛快! 香港人很難得能夠如此接近大自然。」


唐家俊說:「真的快活過神仙,當美國人真苦,什麼都要靠自己。」


我苦笑:「我是中國人,比你更苦,中國大陸有十四億人,每個人都想著要和你競爭。」


唐家俊有點無奈:「就像饑餓的野獸般,想一口把你吃掉。」


我微笑:「那麼阿文和阿偉不就是水缸裏被人養著的魚嗎?


唐家俊頭上出現了一個大問號。


我意思是長期生活在安逸環境裏的人,一天被人切了肉也不知道,還在水中游來游去,被別人取笑亦瞢然不知。這算是幸福還是悲劇?


油金魚刺身最好吃。


水缸裏的魚一天被人切了肉也不知道,還在水中游來游去,被別人取笑亦瞢然不知。


待續...


Kristianstad旅遊資料:

http://www.kristianstad.com/cmarter.asp?doc=1496

2010年1月29日 星期五

我在瑞典的日子(1) - 天上沒太陽

的士高內音樂強勁,一直衝擊著我的耳朵,感到一陣耳鳴。突然有人輕拍我的肩膀,原來是於瑞典上大學時認識的同學唐家俊。世界真細小,沒想到在香港會重逢舊朋友。我們相約下星期一吃日本菜,再吃過痛快談過痛快。


唐家俊是個美籍華人,出生小康之家。自小受外國教育,長大成人後得自負盈虧,父母不留他半點分文,他亦無需背上中國人的「孝道」包袱。畢業後他跑到紐約當投資銀行見習生,現在被公司派來香港工作,甚少在父母身邊,可謂過著無拘無束的日子。


唐家俊比我早到餐館,見到我走過來便打趣說 :「大小姐,你遲到了十五分鐘。」


我有點氣憤反問:「唐先生,香港人誰能準時下班? 可況男人等女人,天公地道。」


唐家俊人很聰明但有點恃才傲物:「男女平等


「好了,我對美國人從來沒什麼期望,真的一點坤士風度也沒有。」


我們喝了點綠茶,笑了起來,不是冤家不聚頭。唐家俊知道我喜歡日本菜,所以提議到這間餐館,其實他很細心。


唐家俊又笑 :「在瑞典時誰都知你每天一定要吃白飯,老遠從中國店把白米搬回家,有時還會做壽司,真是個怪人。」


我也不明白為何自己對食物如此挑,對人的要求反而不高,朋友嗎? 不過不失便過關,但對一些事情卻十分執著。或許,我明白到對別人抱有期望只會帶來失望,只好無奈地對一些自己能控制的事情執著,平衡心理。我們點了刺身、壽司和冷麵,都是我的最愛。


唐家俊畢業後走遍地球,經常到日本等地出差,朋友滿天下,在其他人眼中亦事業有成。本應生活如意,沒想到他打算三十多歲便不再幹這行。


「我想那時能回美國過簡單的生活,不想這輩子都為公司賣命。」


「你現在可以賺這麼多錢才能說這些風涼話,我做市場推廣的,年輕時都不能賺什麼大錢,下輩子會很老倒。」


唐家俊眨一眨眼問我:「生活老倒? 你還記得在瑞典時認識的俄羅斯女生Natasha? 俄羅斯生活比香港和美國艱難十倍,她亦沒半點怨天尤人。」


Natasha是位標準的俄羅斯甜姐兒,身材高窕,皮膚白裏透紅,一頭迷人金髮。一天早上沒課,我在學校附近的小公園碰見她。她向我微笑,我們便閒聊起來。Natasha告訴我俄羅斯的生活很苦,通貨膨脹很高,所以很多人都一心想著往外跑,拼命地要離開這片土地。她到瑞典上大學,都是為了要離開俄羅斯。她說無論如何都要當博士生,然後在歐洲找工作不回老家。


我好奇地問唐家俊說 : 「聽說俄羅斯女生很隨便,為的只是找個男人出國。」


唐家俊哈哈大笑 :「你明明是妒忌她漂亮才這麼說! 哈哈!


俄羅斯冬天時天上沒太陽,夏天時人們反要白夜逃亡,生活在極端之中。我能如此安逸地吃刺身,算是個上帝挑選的幸運兒了。




一天早上沒課,我在學校附近的小公園碰見她...


待續

2010年1月26日 星期二

不帶Passport去旅行- 法國駐港總領事官邸

《不帶Passport去旅行》為你搜羅香港有趣的事物,不帶Passport也可以去旅行!

昨晚我被邀請出席法
國SciencePo大學同學會酒會,假法國駐港總領事先生(Mr. Marc Fonbaustier)位於山頂的官邸舉行。新舊朋友聚首一堂,現在讓我請大家"參觀"馬克福先生的家吧!


車子到達山頂普樂徑法國駐港總領官邸,建築物古色古香。

會客廳以紅白色為主,而且擺放了來自印度、泰國、印尼等地的面具

大廳是平日招呼朋友的地方。馬來福先生對各國藝術品有濃厚興趣,室內以紅白色為主,他於會客大廳中擺放了來自中國、印度、泰國、印尼等地的面具、藝術品和畫,手工十分藝精緻,將法國人對藝術的熱忱展現我們眼前。法國政府已購入此建於19世紀的建築物,整幢官邸由16間房間組成,屋外還建有泳池和小花園。

馬克福先生(左五)與一眾留學法國學生會朋友合照。
我們身後掛滿了來自印度等地的面具。



走廊兩旁掛滿色彩鮮艷的畫,給人溫暖的感覺。


大門擺放了法國國旗(左)及歐盟旗(右)。
相中的男孩是馬克福先生可愛兒子。

我們的新網址出世啦!
French Alumni Association
http://www.faa-hk.com

2010年1月24日 星期日

不帶Passport去旅行 - 法國人在香港的海事歷史(2)

《不帶Passport去旅行》為你搜羅香港有趣的事物,不帶Passport也可以去旅行!

法國人在香港的海上歷史(2)



法國人眼中的中國船

法國人早在18世紀在廣州的商業活動已十分成熟

英國於1843年4月5日宣布香港為英屬殖民地,同年法國人宣佈正式登陸香港‧Pierre-Haskell出任首位事館大使。及後,Ernest-Napoléon Godeaux被正式委任為首位駐香港及澳門領事。


有關的歷史文憲


法國人在香港的商業活動日溢頻繁,早在30年代,已有5間法國海事公司設於香港。

  曾於香港停泊的法國輪船


Saint Mandrier 中央指揮軍艦 (Le Centre d'Instruction Naval de Saint-Mandrie)於2007年和香港警隊管樂與鼓樂隊舉行音樂會!

法國多份報紙報導了香港在1906年9月打了場颱風! 當時沒電腦沒照片,只有用畫來表達颱風對香港做成的威脅。

法國報紙Le Petit Journal


Le Petit Parisien亦有同樣報導啊!
資料鳴謝法國駐港領事館提供

不帶Passport去旅行 - 法國人在香港的海事歷史(1)

不帶Passport去旅行》為你搜羅香港有趣的事物,不帶Passport也可以去旅行!

1月15日香港留法舊生會邀請了法國駐港副領事Mr. Christian Ramage 擔任名為『法國人在香港的海事歷史』講座嘉賓,原來法國人很早已經活躍於南中國海,我已經把講座內容翻譯成中文,立即和你回到 16世紀的香港!



Mr. Christian Ramage(中)和一眾參加者合照



法國人在香港的海事歷史(1)

開始旅程......


法國與香港及南中國城市如廣州交往的歷史源遠流長,法國人早於16世紀已從海路進入南中國海,跟葡萄牙人一樣,法國的船隊亦登陸了澳門。當時歐洲人積極地發展外海商業活動,荷蘭東印度公司 (Vereenigde Oost-Indische Compagnie,簡稱VOC)17世紀成立,長官卡隆(François Caron)是首位於南中國海歷史被提及到的法國人,他逐漸建立起荷人在臺統治的威信,負責管理VOC Formosa。

除了商人外,當時中國人能接觸到的西方人便是傳教士。法國第一批傳教士於1685年開始在中國傳揚天主教,其中包括士錢德明(Jean-Joseph-Marie Amiot ,1718 – 1793)中國精通中國歷史的法國耶穌會歷史學家杜赫德(Jean-Baptiste Du Halde ,1674–1743) 收集了17耶穌會傳教士的報告,編輯成四卷本有關中國歷史、文化及社會的《中華帝國全志》百科全書。法國人於18世紀於廣州設永久領事館,商業和海事活動亦十分活躍。法國國家Auguste Borget筆下1839年時的香港,你可認出對面是尖沙咀嗎 ?

Auguste Borget筆下的澳門, 你看到賭場了沒有 ?



Auguste Borget筆下的廟

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

波羅的海篇大結局 - 獨個兒老去

第二天我們坐公車向立陶宛出發,目的地不是首都,而是名的旅遊境點十字架山 (Hill of Crosses)。我們入住的小旅舍十分簡陋,只有幾名年青旅客願意留宿。老闆是位老婆婆,由於旅舍沒有熱水供應,她每晚都會用一個大鍋煮熱水給我們洗澡。這晚波仔和Mark跟住在旅舍附近的小孩打籃球,我一直靠在窗邊看他們盡情地玩。




不久,老婆婆向我示意水已經滾了,還準備了盆子放在浴室中央給我洗澡用,天花板只釣著一個小燈泡作照明。我手拿著毛巾,自己一人走進浴室,突然好想問她怕不怕獨個兒在這裡老去,可是我不懂當地話,她看著我微笑,然後消失了。

一大清早我們出發到十字架山,遊客很多,但十字架更多,估計有上萬個。相傳第一批十字架,是對抗俄國政府陣亡人士的親屬於1850年放上山。犧牲的人越來越多,十字架數目有如天上星星,密密麻麻的遍布整個山頭。蘇聯政府認為十字架山是對政權的敵意,更派秘密警察駐守。共產時代已經結束,這裡便成為旅客必到的境點。





Kanuas有個古城堡....

離開十字架山後,我們坐公車前往首都維爾紐斯 (Vilnius),並在車站喝了杯咖啡。相比起拉脫維亞首都里加(Riga),維爾紐斯什麼都光鮮很多,大街滿是名牌商品和高級餐廳。我們也遊覽了另外 一個城市Kanuas,那兒有個古城堡,外貌單簡的建築物,沒什麼驚喜。就這樣,我們結束了這次波羅的海之旅。




還記得在維爾紐斯上了一輛公車,我從玻璃窗向外遠望,看到一位老婆婆坐在石椅上等候,面上滿是皺紋。我心想,波仔、Mark和小妮也有一天會老去,我們年輕時可以到世界另一個角落走一走,已經不枉此生了。


昨晚下班後我獨自在中環街上走,想起了在旅舍幫我開熱水洗澡的老婆婆,和那班天真爛漫的小朋友。有錢,有家庭,有朋友的都市人卻比他們更覺孤單,等待一天在人群的喧嘩聲中獨個兒老去。


2010年1月14日 星期四

波羅的海篇(4) - 黑暗時代



波羅的海的鐵路網絡並不完善,因此從塔林(Tallinn)坐公車到里加(Riga),遠較坐火車方便快捷。沿途我們經過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的郊區,一間間小屋子隱藏於青蔥的田園中,每一站都有乘客上車下車。天下著微微細雨,經過幾天的旅程,我們都十分疲累。

終於到達了里加,我只感到這裡所有東西都比塔林落後,整個城市好像被一層薄薄的灰塵遮蓋。我們從火車站走到大街,兩旁盡是商店,有如香港的銅鑼灣。女孩子對 fashion的敏感度尤其高,所以失望也越大。櫥窗放滿了殘殘舊舊的貨品,女裝衣物全是過時的,一點也提不起我的購買慾。

我們走了很久才到達預訂好的小旅館,環境尚算清潔,接待員穿著整齊,可是少商業社會的標準笑容。地毯是紅色的,鮮紅的那種,感覺有點共產。旅館燈光很暗,令我想起小時候到中國大陸所住的酒店。

對我而言,里加的古城和其他歐洲國家的都差不多,中世紀的石板街,無數的路天茶座,一座建於市中心的教堂. . .活樣一個倒模。我們的注意力突然被一高聳入雲的大廈吸引,大廈外型四四方方,有點樣電視記錄片裏在蘇聯的建築物。

波仔說 : 「This building should be built under the rule of U.S.S.R.啦! The concept is to be practical. There is nothing called design during communist rule啦!」

其實香港的建築物也沒有美感可言,只要有豪宅感覺便成,屋苑的名字是法文或意大利文就更好,電視樓盤廣告一定要有鬼仔鬼妹走來走去。其中一個我覺得最滑稽的樓盤廣告是一班外國人在山上打獵,塑造成英國貴族的住宅,好讓大家幻想不再住在香港。

現代的中國人社會依然殘留著被西方統治過的自卑感,我們何得何能叫自己做大都會呢? 我覺得最有型的屋苑名字是彩紅邨的英文名“Choi Hung Estate" ,我就是喜歡它叫 “Choi Hung” ,而不是 “Rainbow” 啊!

我們走了不遠,便見到一幢幢較矮小的樓房,全是共產時代的設計,以實用為主。之後我們參觀了位於河邊的戰爭博物館。拉脫維亞在1991年宣佈獨立,脫離蘇聯統治。據統計,現時有大約30%的拉脫維亞人口是俄裔。蘇聯的影子依舊殘留在波羅的海三小國,揮之不去。

波仔幫我和Mark於那高聳的大廈前留影,這張相證明唸工管的人對物理學是白痴的,我們背光拍照,只見到大廈在兩個黑影的後面,人有如黑暗時代裏的殘骸。

待續…

2010年1月12日 星期二

波羅的海篇 (3) - 少年不知愁滋味








波仔、Mark和我整個下午在塔林古城跑來跑去,途經很多有趣的中世紀建築物,我們不知不覺到達了位於古城中央的主教山(Toompea Hill) 和城堡。

Mark深深吸了一口氣 : 「小妮,波仔! 你們看! 從這裏可以看到整個古城啊! 」

所有歐洲國家都有古城堡,而且必定建在山上,用以保衛國土。香港禮賓府也是建於山上,不過豪宅比它建得更高,也許是用來保衛香港經濟的。

城堡外有位中年男人吹笛子,柔和的曲子令大家的步伐也放慢下來。路過的金髮小孩偷偷地看著我們,可能他們甚少見黃種人吧。下山後我們很想喝咖啡,古城堡附近是領事館區,那兒有一些很傳統的咖啡店,顧客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當地人,而且衣著十分光鮮。

我喝了一口咖啡便問波仔說 : 「我認識的新加坡留學生,畢業後都回國工作,那你和J神呢?」J神是波仔的死黨。

波仔立即回答說:「我畢業後真的不想回新加坡,政府只會為好像沙蓮 (在我們同一所大學唸工程系的新加坡女生)這些高才生安排工作,我和J神這些成績一般的學生,便要自己靠自己了。」

波仔很少提及他父親是某新加坡航空公司的高級工程師,我還記得他用的雨傘都是那間 airline的紀念品啊! 他父母離異,日子不過得怎麼愉快,所以畢業後他打算留在歐洲打工,靠自己過活。

我打趣說: 「這個世代,有誰的父母不離異呢? 沒什麼大不了。能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才是奇聞,哈哈!」

我們看看對方,便笑了起來,認同了人生的無奈。

天色已近黃昏,波仔約了一位愛沙尼亞朋友外出,我們回到旅館時,她已經站在樓梯等候,是名戴眼鏡的金髮女郎,衣著樸素,很有書卷味。我們一起走到市中心跟街上的青年人唱歌。晚上的塔林很華麗,街上滿是酒吧,和早上參觀古蹟的感覺完全不同。回到旅館後,我們三人計劃第二天的行程,決定一大清早便坐公車到愛沙尼亞另外一個城市Tartu觀光,然後再到拉脫維亞的首都里加(Riga) 。

無論遇到什麼困難,少年總是不知愁滋味。

待續…

2010年1月11日 星期一

波羅的海篇(2) - 二五仔


民以食為天,醫肚大過天。波仔、 Mark和我把行李放在旅館後,便四處找尋餐廳吃中午飯,由於budget所限,我們選了間便宜的地道「茶餐廳」。餐廳內光線很暗,感覺好像以前的大陸,食客多是中年男人,他們一邊喝啤酒,一邊高談闊論。當我們三人踏進餐廳,食客們的視線便立即轉移到我們身上,令我渾身不自在。

餐單只有愛沙尼亞文,等了一會兒,依然沒有侍應來招呼我們。

我有點不耐煩地問波仔 : 「喂! 波仔,不如我們上前告訴服務員我們想吃什麼,好不好 ?」

波仔:「None of us can read the menu 啦! How can we tell her? But we can’t simply walk out 啦, they all look like mafia!」

Mark突然說 : 「Lonely Planet!」

對! Lonely Planet是我們的天書,於是我們便拿起Lonely Planet走到櫃台,服務員是位金髮,個子高大的女士。我們翻到食物字彙那頁,可是發現. . .

我失望地說 : 「書中有關食物的字彙只得單字,如"豬"、 "魚"、"雞",卻沒有烹調方法啊!」

在沒有其他方案下,我們指著書裏"豬"、"魚"、"雞"這三個單字,還有羅宋湯,向服務員示意我們要吃這些東西。不久,侍應生拿出食物來,我們都期待著這餐波羅的海午飯。

天啊! 原來全是吉烈(cutlet)! 吉烈豬、吉烈魚和吉烈雞,都是炸的。羅宋湯不是平時在香港喝的那種,碗子很小,湯很濃而且加了忌廉。只有Mark吃得津津有味,因為在奧地利他天天都吃差不多的東西,波仔和我你眼望我眼,有點失望的樣子,那時真想要碗水餃麵 !

飯後我們便出發遊覽塔林的古城,一些中世紀的建築物依然保存得很好,這裡可以找到丹麥人,德國人,瑞典人和俄羅斯人舊日的足跡,時間好像永遠停留在遠古不會溜走。

波仔一邊看Lonely Planet,一邊向我們說:「小妮,Mark! Wait! The basement of the building on our left was once a KGB secret cell !」

我驚訝地回答說 : 「吓? 秘密警察的地下密室? 這樓房看來和其他的根本無異。」

波仔說:「I just said SECRET 啦 ! If you can tell immediately that it’s a secret cell, then it’s not secret any more啦! 哈哈哈! 」

蘇聯一直視波羅的海三國為軍事對手,1919年一特務組織在聖彼得堡成立,目的是於愛沙尼亞進行特務活動,收集軍事情報。波羅的海諸國雖然在1991年宣佈獨立,莫斯科政府並未放棄對他們恢復主權的野心,俄國特務依然活躍於境內,更有傳他們利用愛沙尼亞的東正教會進行間諜活動。

KGB即是今時今日的「二五仔」,我相信他們並沒有在世界上消失,只是換了個形式生存,"為兩餐, 做漢奸" 的大有人在。相片是我於塔林東正教教堂前留影, 把人拍得那麼小,好像人物不停在轉變,唯有歷史才是永恆。

可能…我也變了。

待續…

2010年1月7日 星期四

波羅的海篇(1) - 向羅宋湯出發












我曾在瑞典上大學,可算是在世界的另一個盡頭生活過。來自星加坡的波仔是我最要好的朋友,可能大家都是中國人,而且能用廣東話溝通的關係,感覺特別親切。


一天跟波仔閒聊,他突然問我 :「喂! 小妮,want to travel after finishing your thesis?(注明: 不論他說中文也好,英文也好,句尾一定有個字。)

我立刻回答 :「好呀! 去哪兒?

波仔得意洋洋地說 :「波- - - 海,you pack your things and we meet up in front of the train station啦。We fly to Stockholm then take a ferry to Estonia first. Mark is joining us !Mark是我們的好朋友,來自奧地利,個子很高而且為人很好。



我亳不猶豫地說
:「好! 我今晚便上網訂船票。」

於是我們一行三人柴娃娃攪旅行,好像香港去澳門一樣,出發到波羅的海(Baltic Sea)三小國,包括愛沙尼亞、拉脫維亞和立陶宛。我小時候以為波羅的海英文名字叫Pineapple’s Sea 立陶宛是一個小型屋苑所以在香港未曾見過,現在終於有機會踏足這片土地了 !

從斯德哥爾摩乘船到愛沙尼亞首都塔林
(Tallinn)要整整一晚,北歐人愛喝烈酒,所以在船上不時見到一些醉酒佬。無無聊聊的,我們又開始閒聊起來。

波仔先問我 : 「小妮,Did you call your mum in Hong Kong and tell her about our trip ?

我說 :「當然沒有。上次email通知她我去波蘭旅行,她立即打IDD給我罵足半小時,說共產地方危險不要去。如果她知道我去波羅的海,她一定會以為我去了蘇聯,要我第一時間訂飛機票返港。聽說幾年前有條客船在波羅的海沉沒,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這樣容易便死去啊!

第二天天一亮船便到達塔林,我們真的沒有死去 ! 愛沙尼亞有段可歌可泣的歷史,蘇聯對愛沙尼亞的影響很大,聖彼得堡至塔林的鐵路於1870年建成,塔林自此成為俄國的主要港口。第二次世界大戰時,希特拉和史太林講好數,波羅的海歸入蘇聯領域。德國人野心始終很大,1941年德國佔據愛沙尼亞,可是三年後又回到蘇聯人手中,國內不斷有反蘇力量,而他們的集會都以和平型式進行,所以又稱歌唱革命” (The Singing Revolution) 1991年愛沙尼亞終於宣佈獨立。

Mark
是奧地利人所以會德文,他說塔林古城裏有不少的建築物,依然刻有俄文或德文字,應該是第二次世界大戰遺留下來的。我們這些窮學生只能入住便宜的旅館,我們三人從碼頭一直走到預先訂了房的小旅館,接待處的老婆婆只會說俄文,我們便打開Lonely Planet 印有俄文字彙的最後幾頁和她溝通,不久,大家都有點餓。

波仔頭一轉過來問道 : 「小妮,你是否廣東人?

我說 :「是啊!

波仔接著說: 「我也是廣東人,真的好想立即喝碗熱湯呀!快快找出羅宋湯的俄文怎樣說吧! 哈哈哈!

於是我們三人一轉身,向羅宋湯出發 !



待續...